各位华文组的同事:
四年来有缘与你们共事,是我的福气。“童言无忌”(我来部里的时候确实是最年轻的,呵呵),希望我不默而生的个性没有冒犯大家。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回望在部里的四年,身后的脚印,象征的不仅是个人的成长,也寄寓了一套课程曲折的历程。而因为了解,所以体谅。中学的课程也将有段加倍艰难的妊娠期(当然小学组和高中组也不容易)。无论眼前可能天降的风暴是为岛国华文教育的造福抑或造孽,大家都必须继续参与这出悬念纷纭的剧场。然而,我想只要用心付出和经营,任谁都不能说我们不曾尽力。
谨此献上衷心的祝福,祝愿你们未来一切顺利。 我纵使远赴英伦,心里仍永远有一处牵挂,留给曾经培养我的地方和包容我的朋友。
再会!
Thursday, September 17, 2009
感谢:一个项目的圆满
离开时我方才惊觉,岁月的姻缘际会如何让一些实践的点微妙聚合, 慢慢地拉成一条前仆后继的线,以及形成某个时间点上的维面。我们 几个人分别都做过一些尝试,而今有缘聚首,携手完成一个原本各有 轮廓的的理想。
成品让人心疼,正在于共识的形塑。书并不完美( 如:评价环节本应作更深的探讨; 实验项目其实最好有实证研究享有的研究支援,才可能收获更具普遍 意义的成果等),但我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其中的内容,包括庆亮梳理的教学心得,以及第二章里结合教育部推展的“PETALS:投入型学习的基本原则” 框架,为这个领域开始记录一种在地的文化与知识生产(local culture and knowledge production)过程。从这本书诞生的时刻算起,我们终于在岛国上有了属于自己独特教学语境的教育戏剧教学知识。
谢谢庆亮、翡翠、佩盈、振南老师 和晓忆。
成品让人心疼,正在于共识的形塑。书并不完美(
谢谢庆亮、翡翠、佩盈、振南老师 和晓忆。
也要谢谢陆续帮我们的书做推广的朋友:《旷日情书》( 我给她写了一封很长的电邮,交代了成书的过程和省思)、The Mobile Armchair (他通过专栏在学生报《逗号》上介绍了书的特点)。 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帮忙,谢谢,谢谢你们的支持, 并认同这本书含载的理念。
对于部里领导的支持,我最心存感激。他们允许我耕耘这个“小众” 项目,把它归入工作量的一部分,甚至很放心地允许我以官方机构的 身份“到处拉人”。这都在在都说明他们的开通和对我的信任。
其他的,唯有交给读者去评说了。 欢迎大家造访教育戏剧的Wonderland!
对于部里领导的支持,我最心存感激。他们允许我耕耘这个“小众”
其他的,唯有交给读者去评说了。
Sunday, September 06, 2009
在岛国的华文教学里播下戏剧的种子
《嘿!这里有戏》里的第一篇序文,让读者先睹为快。
在岛国的华文教学里播下戏剧的种子
教育部课程规划与发展司副司长 / 余立信
2007年实施的小学华文课程在单元模式的架构中设置了“校本单元”,让学校利用这个空间来发展具有自身特色的“校本课程”。从此,学校拥有了发展多元化课程的空间。
为了推动学校进行创新的校本实践,教育部和南洋理工大学国立教育学院中文系于2007年联合筹办了一场“策划、实践与反思:小学华文校本课程研讨会”。两方从年初开始就与25所学校开展了研发校本课程的行动研究方案,并在9月的研讨会上和全国的华文老师分享研究的成果。
布兰雅坡小学的“教育戏剧”(Drama-in-Education)旅程正是那项活动促发的。教育部的课程规划员一方面联系了学校,另一方面则联系了特级教师,并邀请了华语剧场的戏剧教育专家,共同参与校本课程的编制研究。研讨会结束之后,团队持续耕耘,经过了多一年的试教,终于完成了这本深具创意的教学手册。
相信《嘿!这里有戏》对思考如何利用戏剧的技巧进行华文教学的教师会特别有帮助。因为除了概念的解说,手册还结合教育部大力推行的“PETALS™ 框架:投入型学习的基本原则”,说明教育戏剧和华文学习的共通之处,最后更收录了具体的教案范例供教师参考。我们从精心设计的教案里可以看出,华文的学习如何能够同时培养学生的思考能力、审美意识与同理心。通过课堂上的多元互动与想象,教师引发学生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并帮助他们建立协作能力和口语表达方面的自信。
这些成果和今年小学教育检讨及执行委员会(Primary Education Review Implementation Committee)所倡导的未来发展方向不谋而合。小学教育检讨报告书建议教师掌握各种普遍有效的教学法,让学生有机会通过探究、实作和反思等渠道学习。戏剧作为活化和深化教学的方法,既能够有效地创造投入型学习的课堂生态,又配合华文科以教学目标为导向、照顾学生兴趣、增加语言实践的机会和重视情感教育等各项教学建议,因此是教育部乐于支持的校本教学方法。
这本手册应该是岛国教育领域里第一本较系统地说明教育戏剧与教学统整的用书,而因为是由华文科领头探索,所以更别具意义。项目尽管仍有不完善之处,例如评价方面的探讨理应更加细致,但依然是一个美好的起点。
与剧团合作对教育部来说也是一个新的尝试。我们努力落实课程标准里的建议,希望协助学校在开发与编制校本教材时,善用各种资源,并与专家、相关机构合作。感谢戏剧盒艺术总监郭庆亮先生陪着我们和学校走了一段两年的旅程。戏剧盒对人文精神的重视和为华文教育效力的信念令人感动。通过这次合作,我们看到结合社会力量为学习现场的策划所带来的效果,而各方在成长中也都学会相互体谅。剧团慢慢从艺术工作的角度和立场挪移,开始明白华文教师的专业坚持;而我们教育工作者也从郭庆亮先生身上学习到如何运用戏剧的技巧调控课堂的氛围及创造难忘的教学体验。
这篇短文毋宁是一段缘分的记述。我们、学校,以及剧团携手在岛国的华文教学里播下了戏剧的种子。希望日后有更多学校与老师共同研习,让华文的学习通过戏剧的方法变得更加丰富与深刻!
Saturday, September 05, 2009
新书上市!《嘿!这里有戏 --华文教学里的戏剧应用》
一说到用“戏”来活化教学,有些语文老师就存有戒心。因为他们想到的大概是:游戏、享乐、随机和冒险。或者用“戏”教学对有些老师来说,等于在语文课里教学生如何“演戏”。那些希望尝试的老师又因为预想到课室管理问题而裹足不前。
在华文的教室里使用戏剧技巧来引导学习意味着什么?这样的课程取向究竟和演艺课程(Speech and Drama)有什么区别?一堂课从开始到结束具体要如何操作?
为 解答这些问题,布兰雅坡小学的两位老师,联同新加坡教育部的课程规划员和特级教师,以及华语专业剧团戏剧盒的艺术总监郭庆亮,利用2007年小学华文课程 推展单元模式教学的时机,进行了校本的创新实践,考量校本课程在应用了戏剧技巧来活化和深化华文教学之后,它与中央课程能够如何相辅相成,共同达致学习目 标。
《嘿!这里有戏》正是这段探索的记录。通过结合教育戏剧(Drama-in-Education)理念与技巧的解说,并收录经过课堂实践、效果理想的可行教案,《嘿!这里有戏》希望开展岛国华文学习的全新想象!
《嘿!这里有戏》
零售价: S$18.00;教师优惠价:S$16.00
代理:玲子传媒私人有限公司 LINGZI MEDIA PTE LTD
48 Toh Guan Road East #06-106 S(608586)
Tel: 62935677
Fax: 62933575
Email: info@lingzi.com.sg
联系人:文旭 96195407 / 敏蓉 96557191 / 思齐 96340047
Friday, July 17, 2009
他们仍然唤我们老师
那些来部门帮忙的实习生,我们昵称他们为“童工”。今天,我们又送走了四个。这一批比较文静,但少了她们,办公室的气氛应该还是会有些改变,一如每年这一季送走“童工”的时候,大家都有点不舍。
一部分“童工”是应课程要求来实习的,但大部分则是为了积累经验或打发时间。为了那点微薄的报酬,这些实习生其实必须完成许多工作,有时还要跟着我们一起加班,或在工余的时间完成我们嘱托的项目。他们帮我们输入数据,进行初步的制表分析;也在我们提供内容或概念之后帮忙制作微软简报。我们带着他们参与教材的编写,感受从资料收集到统稿的过程;也带着他们一起去做校访,搞培训或为示范课做录像拍摄。除此之外,他们参与最多的是资料复印和装订、赠书的整理和运送,以及培训工作坊的后勤与站岗。
这两天想到的是,没有这些实习生的倾力协助,我们这几年绝对做不出规模这么庞大的课程推展实践。在我看来,他们不经意地为这次的教改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心意。不晓得老板知不知道,实习生是需要管理的,绝对没有auto-pilot这回事,那些他或许以为信手拈来的数据和资料等,都是我们和实习生耗费时间完成的,而这些工作都需要严谨的督促和指导,毕竟小朋友缺乏背景知识和相关经验,许多环节尚无法作出判断。
而这些实习生肯如此心甘情愿地替我们“赴汤蹈火”,要感谢几位同事带得好。最开始是J,一看就能确认是实习生最可靠的mentor;后来接棒的C更是青出于蓝。她交代工作的要求时非常清楚,除了定期和“童工”面谈,了解他们的工作感受,她还会相机地提点他们,主动帮助实习生为由个别同事划拨下来的任务进行优先排序,替他们解决工作太多、应付不来的压力和困扰。难怪许多“小朋友”和她感情特别好,离开之后会一直和她保持联系。S决定签约当小学华文老师,会发简信跟她报告;心思细腻的男生W为了她的一句话:“上大学前要回来看我哦!”而那天真的回来看我们了。
这些“小朋友”风格迥异:有的含蓄内敛,有的活泼热情,有的特别机灵,有的慢条斯理。下面两张照片是最近这批“小朋友”送给C的临别礼物。大卡上藏了四个祝福的句子,你们找得到吗?
一部分“童工”是应课程要求来实习的,但大部分则是为了积累经验或打发时间。为了那点微薄的报酬,这些实习生其实必须完成许多工作,有时还要跟着我们一起加班,或在工余的时间完成我们嘱托的项目。他们帮我们输入数据,进行初步的制表分析;也在我们提供内容或概念之后帮忙制作微软简报。我们带着他们参与教材的编写,感受从资料收集到统稿的过程;也带着他们一起去做校访,搞培训或为示范课做录像拍摄。除此之外,他们参与最多的是资料复印和装订、赠书的整理和运送,以及培训工作坊的后勤与站岗。
“童工”临走前,我们总会犒赏他们一顿,带他们去大快朵颐,还和他们一起去唱KTV。这些“小朋友”[改一改称呼,M就不会再抗议了:) ]大都很能唱,而几年下来,在环岛演唱的过程中,我们竟然发现了岛国有一家KTV能在厢房里的小舞台喷雾和制造有趣的灯光效果。
这两天想到的是,没有这些实习生的倾力协助,我们这几年绝对做不出规模这么庞大的课程推展实践。在我看来,他们不经意地为这次的教改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心意。不晓得老板知不知道,实习生是需要管理的,绝对没有auto-pilot这回事,那些他或许以为信手拈来的数据和资料等,都是我们和实习生耗费时间完成的,而这些工作都需要严谨的督促和指导,毕竟小朋友缺乏背景知识和相关经验,许多环节尚无法作出判断。
而这些实习生肯如此心甘情愿地替我们“赴汤蹈火”,要感谢几位同事带得好。最开始是J,一看就能确认是实习生最可靠的mentor;后来接棒的C更是青出于蓝。她交代工作的要求时非常清楚,除了定期和“童工”面谈,了解他们的工作感受,她还会相机地提点他们,主动帮助实习生为由个别同事划拨下来的任务进行优先排序,替他们解决工作太多、应付不来的压力和困扰。难怪许多“小朋友”和她感情特别好,离开之后会一直和她保持联系。S决定签约当小学华文老师,会发简信跟她报告;心思细腻的男生W为了她的一句话:“上大学前要回来看我哦!”而那天真的回来看我们了。
这些“小朋友”风格迥异:有的含蓄内敛,有的活泼热情,有的特别机灵,有的慢条斯理。下面两张照片是最近这批“小朋友”送给C的临别礼物。大卡上藏了四个祝福的句子,你们找得到吗?
未来没有机会和“小朋友”相处了,我会想念他们的谦虚、好学和巧思。和他们相处,仿佛又回到了青春的那一段日子。世间原来有一种特殊的缘分。我们不曾教过他们任何一科,也都已经离开校园和课室了,但他们仍然唤我们老师。
最后想起Q,按照学校的要求,她和同学S临走前都必须写一篇实习感言。两人后来都把稿子投给了报馆,而S得到选登。我看出Q有些失望,一直想做点什么,但一拖就是两年多。去年聚餐的时候她说,她去当幼稚园教师了。我们都很高兴。想和她说的是:Q,别气馁,你的文章刊登了,登在了我的部落格上:)
《我在教育部工作的日子》
雷公公和闪电婆婆又在天上练功了。不久,看着绵绵的细雨落下,我心里的担心也溢了出来:“是不是被困住了,所以还没回来?”结果,正如我所料,接到同事们的求救电话后,我和另外两位同学火速赶到现场进行抢救活动。看似既没有意义又浪费时间的差事对我们来说却是意义非凡的。当时,只是觉得很兴奋,想马上把雨伞送过去。
我带着满心的期待出发,冒着风寒、任凭风吹雨打,一心想要把我手里的物品交到同事手里,给他们送去温暖。接过伞的同事,嘴像极了菱角,弯到不行。看见别人开心,我也开心。尤其是听到他们那番鼓励性十足的评语,我的心高兴得像两三岁的小孩,手舞足蹈着。
又有一回,两位同事神秘兮兮地向我走来,说:“嘉琪,你怕‘小强’吗?”当时觉得他们是串通好来吓唬我的。因为我从没见过看到蟑螂还会笑得如此灿烂的人。直到其中一位男同事再次开口:“我很怕咯,你可以把‘小强’的尸体移走吗?”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真的对蟑螂感到恐惧。真是不可思议,声音颤抖的他,神情居然可以那么镇定。他那双小眼发出了“使命必达的渴望”,很显然是冲着我来,暗示我赶快行动。我必须承认心理确实有小小地鄙视那位男同事。因为总觉得全天下的男生有义务“不怕蟑螂”,而且必须具备抓蟑螂的本领。
因为不忍心,“侠女救人计”又这样开始了。同事们的害怕在我搬移蟑螂的尸体时,也一起被搬走了。那天,我的心又在同事们的赞美声中跳了一段狂想曲。
这一件件在平常人眼里的小事经常因为同事们的一声“谢谢”而变得别具意义。例如:即便是帮忙影印资料的琐碎差事,同事们都会充满感激地答谢我们。但其实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他们在我的脑海里影印出了难忘的回忆,小小的事原来可以带来大大的感触。“雨伞妹”、“昆虫殡葬业”……工作所需要的林林总总的能力固然令我感到惊叹。但更让我感到惊喜的是它所带给我的丰富收获。在小学华文课程组实习后,我对“同事”有了新的定义。同事不仅是工作伙伴,同时也可以是我的导师、我的朋友,甚至像家人那样相亲相爱。
也因为同事们的关爱,在接近实习尾声时,我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迫不及待地倒数着,反而更加的忧伤,更加的不舍。单单这几天我就一连发了好几次呆,但我必须解释:发呆不是因为偷懒,而是因为想好好享受那一刻。享受那一刻还属于这里的一份子的感觉,那一刻从没有过的归属感。还有,最后那一段还在教育部工作的日子。
Saturday, June 27, 2009
到站将停,只离不散
先是R、H临走前发的小笺,然后在Facebook上看到复旦的学弟学妹们毕业了,看他们庆祝得那么雀跃、澎湃,我终于又再想起这个时间点的常年意义:我也四年了,在总部、课程司、华文组。此段岁月的淬砺,让我在纷繁的际会中看到了新的视界。在一条蜿蜒坎坷的路上跌跌撞撞,很庆幸自己是和大家一起走过的。
“谁喜欢,谁就软弱”。我的文字偶像毛尖所言极是。因为真心喜欢,害怕在乎的人事受到干扰,所以这几年愿意/胆敢抛头露面、喋喋不休、奋笔疾书、“以下犯上”...我向老板道歉时提起,失控的时候,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变成那个样子。听起来像在自我开脱,但真的是太在乎了,所以那么轻易地泄露真实的情绪。而我一直觉得遇到这么包容的上司和同事是我最大的福祉,尽管我也晓得自己恒存的性格局限。如果留下来担当更多的责任,“失控”却在所难免,我将没有权利一再要求宽宥和轻判。
感谢你们在荏苒的日子里营造的团队氛围,延续我自高中时期对群体生活的迷恋。我会记得,大家曾经携手打造一个原本各有轮廓的的理想。眼前的“华文教育”之所以让人心疼,正在于我们为共识的形塑付出了许多思考和实践。
H,你说得对,这摊(tua1)没散!
“谁喜欢,谁就软弱”。我的文字偶像毛尖所言极是。因为真心喜欢,害怕在乎的人事受到干扰,所以这几年愿意/胆敢抛头露面、喋喋不休、奋笔疾书、“以下犯上”...我向老板道歉时提起,失控的时候,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变成那个样子。听起来像在自我开脱,但真的是太在乎了,所以那么轻易地泄露真实的情绪。而我一直觉得遇到这么包容的上司和同事是我最大的福祉,尽管我也晓得自己恒存的性格局限。如果留下来担当更多的责任,“失控”却在所难免,我将没有权利一再要求宽宥和轻判。
感谢你们在荏苒的日子里营造的团队氛围,延续我自高中时期对群体生活的迷恋。我会记得,大家曾经携手打造一个原本各有轮廓的的理想。眼前的“华文教育”之所以让人心疼,正在于我们为共识的形塑付出了许多思考和实践。
H,你说得对,这摊(tua1)没散!
Sunday, June 29, 2008
三年之于我,以及团队的群像
是临考前一天察觉的:我在驻留第三年的“尾牙”正式备帆。所以开始张罗螃蟹宴,而起初J和H还以为我是想庆祝考试结束,像学生一样。
2008年过得有些飘,我忘了什么时候跟Z提过,感觉就是不好把握。然而,我们都晓得一切只能尽力而为。说什么百年树人的事业,什么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大家在他者的决策中颠簸,面对体制索讨的不变绩效:数据(当然必须是显示成功的)、噱头、新鲜感。这年头搞课程像是研发春药似的,朝野都着急,人稍微不听话干活就会遭逢那些饥渴的眼神和焦焚的表情。
Y所言极是:“理想及其实现必然以执行者的耐性为祭品”;而我也知道配合有时仅是策略,以制造与时俱进的形象。但三年了,我还是不习惯,倾力配合之后往往流失干正事的精力和兴致。于是,就只有再次走向十字街口了。
或许,岁月微妙之处在于让人遭遇瓶颈之时,安排某些场景召唤个人的曾经,以及记忆的原点。这两周接连遇上最喜欢的作家的新书(嘻,两人恰好都姓钟):一位重返她最熟悉的家园题材;另一位则复出创作;而在国大深造的大学同窗临别前告诉我,她考上了我心仪大学的博士班,去念我们都喜欢的中国现当代文学。
生命兜兜转转,人可能在某地重逢,复又离散。这些人生的刻度如此奇特,以至我无法不视为缘牵。连外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课程司的华文组怎么一时网罗了这么多个性之人,还大抵相安无事?大家于此聚合与共事该会是各自生命中的标记,纵然未必能够成就“超越性的突破”,却肯定为团队运作的理想模式提供了一定的参考。因为心底镌刻了一份彼此欣赏、瑕瑜互补、无间合作的美好,所以即便日后遗忘了具体的事件,我相信自己仍会固执地说:我记得,我全都记得。
忆起繁华的阑珊与消隐,我第一次的体验是在上海。黄浦江畔的灯火从九点半开始憔悴,及至十点完全寂灭。现在想想,那不也是人离合的隐喻吗?
向来如是,只不过从前未曾体认。镜头尚未收尾定格,课程还是必须好好做下去;希冀它能像冯至诗里的那面风旗一样,“把住一些把不住的事体”。尽管运势久不久会转身,随着时空更迭;尽管这回转身以后,风流开始云散。
2008年过得有些飘,我忘了什么时候跟Z提过,感觉就是不好把握。然而,我们都晓得一切只能尽力而为。说什么百年树人的事业,什么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大家在他者的决策中颠簸,面对体制索讨的不变绩效:数据(当然必须是显示成功的)、噱头、新鲜感。这年头搞课程像是研发春药似的,朝野都着急,人稍微不听话干活就会遭逢那些饥渴的眼神和焦焚的表情。
Y所言极是:“理想及其实现必然以执行者的耐性为祭品”;而我也知道配合有时仅是策略,以制造与时俱进的形象。但三年了,我还是不习惯,倾力配合之后往往流失干正事的精力和兴致。于是,就只有再次走向十字街口了。
或许,岁月微妙之处在于让人遭遇瓶颈之时,安排某些场景召唤个人的曾经,以及记忆的原点。这两周接连遇上最喜欢的作家的新书(嘻,两人恰好都姓钟):一位重返她最熟悉的家园题材;另一位则复出创作;而在国大深造的大学同窗临别前告诉我,她考上了我心仪大学的博士班,去念我们都喜欢的中国现当代文学。
生命兜兜转转,人可能在某地重逢,复又离散。这些人生的刻度如此奇特,以至我无法不视为缘牵。连外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课程司的华文组怎么一时网罗了这么多个性之人,还大抵相安无事?大家于此聚合与共事该会是各自生命中的标记,纵然未必能够成就“超越性的突破”,却肯定为团队运作的理想模式提供了一定的参考。因为心底镌刻了一份彼此欣赏、瑕瑜互补、无间合作的美好,所以即便日后遗忘了具体的事件,我相信自己仍会固执地说:我记得,我全都记得。
忆起繁华的阑珊与消隐,我第一次的体验是在上海。黄浦江畔的灯火从九点半开始憔悴,及至十点完全寂灭。现在想想,那不也是人离合的隐喻吗?
向来如是,只不过从前未曾体认。镜头尚未收尾定格,课程还是必须好好做下去;希冀它能像冯至诗里的那面风旗一样,“把住一些把不住的事体”。尽管运势久不久会转身,随着时空更迭;尽管这回转身以后,风流开始云散。
Monday, April 07, 2008
高效规划的视野与悬念
(原载2008年4月6日《早报星期天§想法》“新声带”专栏)
如果语词也有潮流起落,最近大概又流行讲“双语”了。在并不遥远的记忆中,一个称作“双文化”的词语莫名窜起,超越了“双语”在舆论关键词排行榜里的名次。它通过为“双语”设计业已不合时宜的形象;来突出自身更为优越的地位;并从此占据民众的思考,影响大家的观念。
然而,“双语”显然不愿退位,它今年可谓做了一次反扑。从《我报》变身成为双语报,到特选中学重申兼更新其使命,大家也许已开始憧憬过一种进化了的“双语生活”:我们不再利用需要早上看《海峡时报》、傍晚看《联合晚报》或《新明日报》的习惯来表现双语能力;《我报》以独特的信息区隔、分类以及传销理念让我们有机会在同一时空展演“双语人”该有的态度。而日后为小孩报名或做升学决定时应如何挑选学校根本无须赘言。
其实,我们新兴的“双语生活”可追溯至比《我报》稍早实践双语传媒作业的广播电台节目。广播员分别用不同语言主持节目、节目播放两种语文的歌曲让我们欣赏。此外,我们还有看英语原声影片的习惯。即便没有华文字幕,我们也不排斥去电影院或购买影碟来体验移情。
而《我报》由中英语码互用的华文报转型为双语报,既延续了学校传播的知识分类,也加深建构了特定语文表述与某类信息的亲缘印象。城国这样一个语用取向似乎也贯彻了一种效率思维:各类知识/信息只需通过一种语文汲取,繁重忙碌的学习与生活无暇也无需进行“重复”吸收。难怪“双语人”在两种语文里经常是两种个性、两种心智水平。他们针对课题用某个语言可以说得头头是道,然而一旦更换用语,看法即变得简单和碎裂,如同涉世未深的结巴少年。
语言与文化向来相濡以沫,将两者对立起来也许并不合适,一如我们现在注意到“双语”经常依附“双文化”被一并讨论。值得关心的是,无论上学、听广播、看报、看电视或者看电影,都只属于吸收和消费的行为,从事规划的持份者(stakeholders)很轻易即看出了关于“市场”的逻辑。然而,进入知识经济的时代,各方还必须看出一个关于“华语/文知识”的运作方式。换句话说,城国的华语/文若要参与知识经济的建设,就不应仅仅着眼于为经贸做媒;它的视野还必须扩大,以至考量如何参与整个“华语语系”(Sinophone)的各种文化和知识的开发、生产、更新、协商与批判。
华语/文跟随全球化的步伐在经历了人口离散之后业已在不同地区开枝散叶。各个在地的文化生产带动了对华语/文的反思和促进,使新的知识迸发丰沛的创意。可惜的是,眼下除了流行音乐,从文学与电影创作、舞台表演艺术、媒体生态发展、服装与产品设计到学术理论等,城国在整个跨界想象中都位处边陲。
若承认社会衍生多元的文化面向对知识经济的发展有益,培养具有华语/文知识生产能力的城国新世纪人才必须通过教育的渠道,而语文的学习和文化知识的积累未必马上就得和“通商”或者“中国”接轨。栽培后进凭靠华语/文经商或出仕当然非常重要,但精通华语/文的孩子在全球化的寰宇里极可能漂泊转徙,他们无论身处何地都将能在许多其他领域里大展拳脚。如果城国愿意暂且放开一些务实,深入一点看事物,设法发展华语/文知识的本土生态体系,多推动社会与文明的进步,我们不仅可能催生城国华语/文的“软实力”,亦可能开掘可持续的生财之道。
此外,城国里的规划虽然及时而且高效,但仍须承担终局揭晓前的悬念。有朋友以为,社会各面向这几年来发生的频仍变化反映的是一种仓皇和不安全感。就算掌握资源及其配置权的领导层也未必驾驭得了诡谲的未来。可即便如此,永续的规划还是必要的,因为规划将减少结果出现偏误的几率,使目标更有可能实现。
近来社会为双语重新赋值,间中就包含了契机与危机。日后当“双语人”(兼或“双文化人”)肯定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双语/双文化人”也必将是城国未来时代的新贵;可从过往“人脑如电脑”的话语,到近期市场与求学场域的分类,并非每个人都有能力或曰有资格当“酷男酷女”。这对社会分层与身份认同又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所以我偶尔会想起T写的那首英文诗:“二十年前我的父母瘸着腿 / 开始越过洒满破碎的 表意符号的马路 // 映现着高效英语世界的天空 // 我出世的两天前,讲古先生以方言 / 在空中传播儒家观念 // 像在开岔的树枝上卷起的麦芽糖 / 感激某个总理献词中的称许 // 如今文盲沉寂地逝去,在安老院 / 有人代他们在死亡证书上填名 // 而在白色的房间里婴儿逐日出世 / 从塑胶摇篮里初生婴儿的啼哭赤红地,如昙花一现 // 新取名的唇舌削破双语的空气”[《高效世界的伤亡者(新加坡的双语政策及讲华语运动)》]
当年的环境与决策委屈了好多人,却也促成了今日城国民众较为平衡的双语水平。事情总有得失,我应该乐观。像H说的,每场规划都会生产伤员,幸存者和精英。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深刻思考(城国在21世纪需要怎样的华文信息与学习环境?)和勤恳耕耘。当改革之初的繁华褪尽,身为民众的我们都要慢慢分担悬念,等待验收数轮“仓皇”以后究竟有多少笃定与坚持。
如果语词也有潮流起落,最近大概又流行讲“双语”了。在并不遥远的记忆中,一个称作“双文化”的词语莫名窜起,超越了“双语”在舆论关键词排行榜里的名次。它通过为“双语”设计业已不合时宜的形象;来突出自身更为优越的地位;并从此占据民众的思考,影响大家的观念。
然而,“双语”显然不愿退位,它今年可谓做了一次反扑。从《我报》变身成为双语报,到特选中学重申兼更新其使命,大家也许已开始憧憬过一种进化了的“双语生活”:我们不再利用需要早上看《海峡时报》、傍晚看《联合晚报》或《新明日报》的习惯来表现双语能力;《我报》以独特的信息区隔、分类以及传销理念让我们有机会在同一时空展演“双语人”该有的态度。而日后为小孩报名或做升学决定时应如何挑选学校根本无须赘言。
其实,我们新兴的“双语生活”可追溯至比《我报》稍早实践双语传媒作业的广播电台节目。广播员分别用不同语言主持节目、节目播放两种语文的歌曲让我们欣赏。此外,我们还有看英语原声影片的习惯。即便没有华文字幕,我们也不排斥去电影院或购买影碟来体验移情。
而《我报》由中英语码互用的华文报转型为双语报,既延续了学校传播的知识分类,也加深建构了特定语文表述与某类信息的亲缘印象。城国这样一个语用取向似乎也贯彻了一种效率思维:各类知识/信息只需通过一种语文汲取,繁重忙碌的学习与生活无暇也无需进行“重复”吸收。难怪“双语人”在两种语文里经常是两种个性、两种心智水平。他们针对课题用某个语言可以说得头头是道,然而一旦更换用语,看法即变得简单和碎裂,如同涉世未深的结巴少年。
语言与文化向来相濡以沫,将两者对立起来也许并不合适,一如我们现在注意到“双语”经常依附“双文化”被一并讨论。值得关心的是,无论上学、听广播、看报、看电视或者看电影,都只属于吸收和消费的行为,从事规划的持份者(stakeholders)很轻易即看出了关于“市场”的逻辑。然而,进入知识经济的时代,各方还必须看出一个关于“华语/文知识”的运作方式。换句话说,城国的华语/文若要参与知识经济的建设,就不应仅仅着眼于为经贸做媒;它的视野还必须扩大,以至考量如何参与整个“华语语系”(Sinophone)的各种文化和知识的开发、生产、更新、协商与批判。
华语/文跟随全球化的步伐在经历了人口离散之后业已在不同地区开枝散叶。各个在地的文化生产带动了对华语/文的反思和促进,使新的知识迸发丰沛的创意。可惜的是,眼下除了流行音乐,从文学与电影创作、舞台表演艺术、媒体生态发展、服装与产品设计到学术理论等,城国在整个跨界想象中都位处边陲。
若承认社会衍生多元的文化面向对知识经济的发展有益,培养具有华语/文知识生产能力的城国新世纪人才必须通过教育的渠道,而语文的学习和文化知识的积累未必马上就得和“通商”或者“中国”接轨。栽培后进凭靠华语/文经商或出仕当然非常重要,但精通华语/文的孩子在全球化的寰宇里极可能漂泊转徙,他们无论身处何地都将能在许多其他领域里大展拳脚。如果城国愿意暂且放开一些务实,深入一点看事物,设法发展华语/文知识的本土生态体系,多推动社会与文明的进步,我们不仅可能催生城国华语/文的“软实力”,亦可能开掘可持续的生财之道。
此外,城国里的规划虽然及时而且高效,但仍须承担终局揭晓前的悬念。有朋友以为,社会各面向这几年来发生的频仍变化反映的是一种仓皇和不安全感。就算掌握资源及其配置权的领导层也未必驾驭得了诡谲的未来。可即便如此,永续的规划还是必要的,因为规划将减少结果出现偏误的几率,使目标更有可能实现。
近来社会为双语重新赋值,间中就包含了契机与危机。日后当“双语人”(兼或“双文化人”)肯定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双语/双文化人”也必将是城国未来时代的新贵;可从过往“人脑如电脑”的话语,到近期市场与求学场域的分类,并非每个人都有能力或曰有资格当“酷男酷女”。这对社会分层与身份认同又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所以我偶尔会想起T写的那首英文诗:“二十年前我的父母瘸着腿 / 开始越过洒满破碎的 表意符号的马路 // 映现着高效英语世界的天空 // 我出世的两天前,讲古先生以方言 / 在空中传播儒家观念 // 像在开岔的树枝上卷起的麦芽糖 / 感激某个总理献词中的称许 // 如今文盲沉寂地逝去,在安老院 / 有人代他们在死亡证书上填名 // 而在白色的房间里婴儿逐日出世 / 从塑胶摇篮里初生婴儿的啼哭赤红地,如昙花一现 // 新取名的唇舌削破双语的空气”[《高效世界的伤亡者(新加坡的双语政策及讲华语运动)》]
当年的环境与决策委屈了好多人,却也促成了今日城国民众较为平衡的双语水平。事情总有得失,我应该乐观。像H说的,每场规划都会生产伤员,幸存者和精英。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深刻思考(城国在21世纪需要怎样的华文信息与学习环境?)和勤恳耕耘。当改革之初的繁华褪尽,身为民众的我们都要慢慢分担悬念,等待验收数轮“仓皇”以后究竟有多少笃定与坚持。
Subscribe to:
Posts (At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