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ne 29, 2008

三年之于我,以及团队的群像

是临考前一天察觉的:我在驻留第三年的“尾牙”正式备帆。所以开始张罗螃蟹宴,而起初J和H还以为我是想庆祝考试结束,像学生一样。

2008年过得有些飘,我忘了什么时候跟Z提过,感觉就是不好把握。然而,我们都晓得一切只能尽力而为。说什么百年树人的事业,什么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大家在他者的决策中颠簸,面对体制索讨的不变绩效:数据(当然必须是显示成功的)、噱头、新鲜感。这年头搞课程像是研发春药似的,朝野都着急,人稍微不听话干活就会遭逢那些饥渴的眼神和焦焚的表情。

Y所言极是:“理想及其实现必然以执行者的耐性为祭品”;而我也知道配合有时仅是策略,以制造与时俱进的形象。但三年了,我还是不习惯,倾力配合之后往往流失干正事的精力和兴致。于是,就只有再次走向十字街口了。

或许,岁月微妙之处在于让人遭遇瓶颈之时,安排某些场景召唤个人的曾经,以及记忆的原点。这两周接连遇上最喜欢的作家的新书(嘻,两人恰好都姓钟):一位重返她最熟悉的家园题材;另一位则复出创作;而在国大深造的大学同窗临别前告诉我,她考上了我心仪大学的博士班,去念我们都喜欢的中国现当代文学。

生命兜兜转转,人可能在某地重逢,复又离散。这些人生的刻度如此奇特,以至我无法不视为缘牵。连外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课程司的华文组怎么一时网罗了这么多个性之人,还大抵相安无事?大家于此聚合与共事该会是各自生命中的标记,纵然未必能够成就“超越性的突破”,却肯定为团队运作的理想模式提供了一定的参考。因为心底镌刻了一份彼此欣赏、瑕瑜互补、无间合作的美好,所以即便日后遗忘了具体的事件,我相信自己仍会固执地说:我记得,我全都记得。

忆起繁华的阑珊与消隐,我第一次的体验是在上海。黄浦江畔的灯火从九点半开始憔悴,及至十点完全寂灭。现在想想,那不也是人离合的隐喻吗?

向来如是,只不过从前未曾体认。镜头尚未收尾定格,课程还是必须好好做下去;希冀它能像冯至诗里的那面风旗一样,“把住一些把不住的事体”。尽管运势久不久会转身,随着时空更迭;尽管这回转身以后,风流开始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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